回话明显底气不足。
“靠着我,闭眼歇会儿,似乎还要再等些功夫。”
那边,医生带着病人进了看诊室的里间,估计要做详细的检查。
幸好只是发烧,没引起什么其他问题,温度也没忆锦估计的高,但医生还是对姚瑟没有及时就医的行径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同时也对忆锦这个“女朋友”或“太太”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发表了不满。
两人要走的时候,中年医生忽然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刚结婚吧,小两口看着挺甜蜜!”似乎怕忆锦和姚瑟不能理解,又解释道:“你俩刚刚靠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很温馨。”
医生一副“我是过来人,我很明白”的表情,倒叫忆锦不好开口解释,只能拉着姚瑟匆匆离开。
输液室显得有几分吵闹,孩子的哭闹声,妻子的唠叨声,还有其他各种混杂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姚瑟皱了下眉,但终究没有说什么。跟着护士继续往里走。
“能不能开间单间?这里似乎有点吵。”忆锦开口询问。
那护士转停下了脚步,打量似的看了忆锦与姚瑟一眼,说道:
“单间的输液室没有,但如果你们不介意价钱,倒可以开单间的病房。”
“那就麻烦你帮我们开间病房。”
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那护士走的时候又看了忆锦和姚瑟一眼。
“你这样,倒叫人觉得我有多金贵似的!”
姚瑟看着忆锦,眼里带着点点笑意。
“你本来就挺金贵!”
原本只是打趣的一句话,但忆锦却忽然变了神色,这样的话,现在是不应该讲的吧!
但姚瑟似乎没有注意到忆锦的变化,继续道:
“你是在抱怨照顾我这样一个病人有多么辛苦?!”
沉默了许久,忆锦才轻声说道,
“是挺辛苦的!”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照顾我时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当时就在想,明明看起来挺贤惠的,怎么连这些简单的常识都不懂。”
点滴大概起了作用,姚瑟的气色比之刚才好了很多,心情似乎也很不错,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翘着,带着亮晶晶的光芒,就像是溢出的笑意。
明明已经决心不再挑起的,可还是忍不住。不知是因为眼前的人还是过去的事!
怀旧应该值得被原谅吧!
“其实本来没那么糟糕的,但或许是关心则乱的缘故,越是想把事情做好,结果却越来越糟!适得其反了!”
说出来,其实也不会太坏,有些事,故意去回避,去忽略,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我躺着的时候,似乎有人说要帮我做吃的?!”
“但好心没好报,某人似乎还嫌我烦!赶着让我走!”
忆锦看着姚瑟逐渐恢复血色,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顺着姚瑟的话,调起了侃。
“可我出门的时候似乎闻到了饭菜香?!”
“发烧还能注意到这些?你不会是故意装成那副可怜样,博取我的同情吧?!”
“如果我装,你会心软吗?”
姚瑟隐了嘴角的笑意,认真的看着忆锦,忆锦心头一滞。
会心软吗?
忆锦会然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给不出明确的答案。
“我有点渴了,你替我买些水回来吧?”
姚瑟的声音吧忆锦拉回了现实。
忆锦怔怔地看了姚瑟,三秒,然后才回道:
“好。”
走的时候因为背对着姚瑟,所以忆锦看不到那个斜靠在床头的男人,此刻看着她的眼神是多么地深刻。
我伤心的是——
忆锦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因为开了病房的缘故,离开的时候竟要办出院手续,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两个小时,看来有时制度太过健全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昨晚一晚几乎都没怎么睡,再加上早上缴费,送病人回家,忆锦真觉得自己体力有点透支。连背都觉得微微的酸涩,但也算没白忙,如果没有会意错,刚刚姚瑟算是已经答应了去做骨髓比对。
开了门,明明是万里无云的晴好天气,家里却明显光线不足,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那家伙,不知说他粗心好还是懒惰好,上班去的时候竟然连帘子都不拉开!
忆锦颇为无奈地向落地窗走去,真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离开一阵子,家里会变成怎么样?狗窝?!!
“陈太太,欢迎回家。”
进门时只顾着窗帘,忆锦这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声音并不陌生,只是那语调太过森然,而且那样突然,叫忆锦吓了一跳。
“没去上班?”
自己一晚没回来,这家伙该不会生气了吧?!忆锦有些心虚,但现在也只能故作正定。
落地帘被一把拉开,瞬间,明媚的阳光泄进,赶走了一室的黑暗。
转身,才发现,沙发上的人面色极差,双眼还明显带着血丝。
“熬夜了?”这个不会也病了吧?
忆锦渐渐走近,闻到了越来越浓的酒精味道,“喝酒了?”
其实完全是多此一问,因为很快忆锦就看到了那个倒在沙发边的伏特加的瓶子,这小子疯了吗?竟然喝了整整一瓶。
伸手想试探他额上的温度,却叫他抓住了手臂,那力气,大得有些吓人?忆锦下意识的挣脱,但没有成功。
“子介,你弄疼我了。”
“疼?”子介嘲讽一笑,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你究竟怎么了?”
“你昨晚去哪了?”
此时陈子介就像是地狱来的修罗,浑身都是煞气。
该不会被揭穿了?忆锦心底一慌,但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我不是发短信给你了?当时手机快没电了,你没收到?”
“和雪莉一起准备给央君surprise?!”
子介的语气风轻云淡,但那双眸子仿佛燃着地狱之火,狠狠盯着忆锦。
雪莉前阵子被研究所里的boss“老头”弄烦了,为了保证私人时间,换了电话,新号
码没告诉几个人,所以昨晚才编那样的谎言,难道子介有她的联系方式?
既然已经撒了谎,怎么着都是错,干脆就坚持到最后吧,硬着头皮还是说:
“是啊,找来找去,总找不到两个人都合心意的。”
忆锦的视线微微偏了一个角度,也因此错过了子介眼里闪过的情绪,失望,伤心,还有
无边的愤怒。
“那后来决定买什么了吗?”如果忽略子介的表情,忆锦觉得这对话再正常不过,可偏偏——继续还是坦白,可坦白之后呢?子介会相信吗?
“我们在商场里……”
忆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子介一个大力甩进了沙发。或许是冲击太大,倒进沙发的那一瞬间,忆锦眼前出现了短暂的黑暗。
“为什么要骗我!?”彻底爆发,声音不大,却冷得彻骨。
“说啊,为什么要骗我?!”
陈子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忆锦。
“子介,不是你想的那样!”忆锦急急地想要解释。
但子介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照片,“我太太还真是贤惠呢,贤惠到忘了家庭聚会跑去照顾自己生病的旧情人!”子介一步步向忆锦走来,那样的表情忆锦从没见过,忍不住往沙发里缩了一缩,“要看看吗?你不知道这上面的姿势有多亲密?!”
“子介,你冷静一下好不好?”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乔忆锦,我就是太冷静了,才会纵容你那么久!”子介将手里的照片狠狠向忆锦这边甩来,他大概控制了力道,照片没有砸中忆锦,但却在她面前散了一地。
纷繁的画面,简直是舞会后,忆锦的生活记录。
去了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其中当然也包括昨天的片段,连在医院里,忆锦让姚瑟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画面也有。现在的私家侦探,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忆锦忽然失了再解释的兴致。就那样靠着沙发看陈子介一步步来到自己跟前。
“为什么不说了?”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忆锦直视着子介,“子介,我真没想到,我们之间的信任原来只有这样。”
“你很伤心很失望对不对?但我告诉你,乔忆锦,你现在的伤心绝不到我的万分之一。”子介从地上捡起一份报告,“你怎么可以背叛我背叛得那么彻底!”
忆锦知道他手里的是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吧!
“告诉我,你当初嫁给我的理由是什么?”子介容不得忆锦逃避,将忆锦撇向一边的脸又转向自己,“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子介!”许久,忆锦的喉咙里只吐出这五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竟然是对不起!”陈子介不敢置信地看着忆锦,“你是想说,你最后的选择是他?请我成全你们?!”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忆锦想要解释,可不知为什么,嘴里吐不出一个字,好像有太多的话,一齐堵在了咽喉。
唯有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成串成串地滴落到胸口。
“忆锦,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泪是我见过最让人心疼的东西。”陈子介用嘴一点一点吻去忆锦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且仔细,在忆锦耳边喃喃地说:
“小锦,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
现在自己的情况应该被叫做软禁吧,忆锦靠在床头,自嘲地想着。那天之后,子介就再没露过面,至少没出现在她面前,而忆锦也再没离开过卧室一步!
“太太,吃饭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托着餐盘走了进来,这几天,忆锦的生活就是由她在料理。
“我没什么胃口,你出去吧。”
“可先生——”
“他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亲自过来,不用你当传话筒。”
“太太,还是吃点吧,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妇人有几分踌躇,端着盘子不肯离开。
“他给了你多少钱?”
“太太,先生对你其实没有恶意,这几天晚上他一直守在门外,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恶意?!”忆锦说得近乎嘲弄,“没有恶意会把我铐在床头?”转头看向手腕上的金属镣铐,他准备得还真够充分。
妇人见忆锦情绪有些激动,怕她真的动怒,于是只能叹气道:
“那太太,我过会儿再送进来。”
忆锦将头转向一边,不再言语。对这个妇人,她其实没有太多的恶意,毕竟人家也不过是拿钱办事,只是气不过,陈子介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妇人再次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忆锦正神色苍白的蜷缩在床的一角。也许是痛极了,额上已经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太太,你怎么了?”妇人忙把手中的东西搁置在一旁,上前查看忆锦的情况。
“太太,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看着紧咬着嘴角的忆锦,妇人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送我去医院!”忆锦按着小腹,努力挤出几个字。
“可——”
“快啊~”忆锦似乎使上了全部的力气,可声音依旧微弱。而疼痛,好像也因为刚刚的说话,变得更加剧烈,连面容都开始扭曲。
妇人见忆锦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也不再犹豫,从里层的口袋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小钥匙。
“咔嚓~”那把该死的锁终于解开了。
“太太,我们还是叫救护车吧?”妇人扶着忆锦向门口走去,就在房门开启的瞬间,忆锦突然用力把妇人推倒在了地上。
“太太?!”妇人有些错愕,看着跑向即楼梯的忆锦,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刚,算是半场苦肉计,其实从昨天开始,忆锦的小腹就一直在闷闷的痛,于是将计就计,想了这样一个办法,没想到妇人真的上了当。
不知是不是刚刚推人时用力过猛,小腹的疼痛变得愈加剧烈,但现在没工夫顾虑这些,忆锦按着腹部,迅速地下楼。
“太太~”
那妇人明明长得矮矮胖胖,没想到动作这样敏捷,眼看着就要追到楼梯口,忆锦只顾着回头注意着妇人的动向,却没留意脚下,一个不慎,竟被地毯狠狠绊了一下,加上身体的惯性,重重摔在了地上。
忆锦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力不从心,仿佛力气正从身体里慢慢流逝。
隐约间明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渐渐远离。
“太太~太太!”妇人跑到了忆锦身边,“太太,你醒醒 啊!”
忆锦想说些什么,却再吐不出半个字,只觉得意识越来越迷蒙。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是想趁着春节多写点儿的,但没想到会这样忙,但我不会放弃的!!
决定
忆锦的意识渐渐恢复时,只听到无数杂乱的声音,以及接近麻木的痛。
“胎儿没留住。”
“陈先生,你太太没事,真的没有事。只是麻药还没过,今后一个月要多注意休息。”
“这时候的胎儿很娇弱,稍有闪失都会出差错,而且病人的血糖和血压都太低。”
“不要难过,你们还年轻,来日方长。”
她一直昏昏沉沉,口干舌燥,明明那样的难过,伤心,却流不出半滴眼泪。
“对不起——”
原来他真的在,只是,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始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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