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_分节阅读 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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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讲给别人听,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导。

    “没关系,我会通知黑道上的眼线密切注意那京将军的动向,报警就不必了。告诉你,未来四周尼泊尔边防军会加大对神鹰会的搜剿,他们一旦后院起火,就无心理会几个手下的死活了。我会马上带人赶往聂拉木县城西南去接应你们,地点定在樟木沟镇南偏西三十度角的贝夏村,离你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相隔一道山梁。顺利的话,明天黄昏咱们就能会合——顺便,我要带个好朋友给你认识,也是陈沧海前辈的干女儿……”

    第一部分 第23节:第一部  冰河山谷(22)

    提及叔叔,叶天的声音明显地低沉了许多。

    这一带的地形图已经全部装在我的脑子里,翻过北面的山梁,再走九公里,的确就是那个名为藏语“贝夏”(钱)的小村。名为村子,实际只能看做是一个山谷里最小的藏民居住点,仅有六户人家,外加一个日用品代销店、一个仅有一名僧人留守的倒塌寺庙。

    “那就好,记得多带些美酒美食,邵叔和司马叔从进入尼泊尔开始就怀念港岛的海陆大餐了。如果不是为了陪我,他们可能早就在加德满都转机回头,不肯踏上这段又苦又险的旅程了,我欠他们一个大大的人情。”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两位前辈一路风霜地伴着我北上,实在不忍心。

    叶天又笑了:“他们与陈前辈是过命的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理应前来。放心,我会带西藏最好的美食过来,还有一位秀色可餐、长袖善舞的美女——陈老爷子的干女儿王帆同行,让他们决无怨言。哦,对了,还有一个更为振奋人心的消息,陈前辈的亲生儿子‘定海神针’陈塘已经有了下落,我正在等黑道线人的电话,估计这次不会空欢喜一场了。”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精神一振,急急地问:“真的?你能确定?”

    陈塘是叔叔的独子,比我年长七岁,是港岛公认的盗墓寻宝这一行里的绝对天才。在我刚刚升入中学的时候,他已经独闯江湖,连续在中国与俄罗斯两国的边境线上发现了四座元朝墓穴。两年后,他转战新疆,专门钻研西夏古墓的课题,并且取得了令全球考古界瞩目的进展。很可惜,就是这样一位光彩夺目的盗墓界之星,却在二零零三年冬天的一次北疆冰雪暴中失踪,成了叔叔心头永远的痛。

    事发之后,叔叔悬赏五百万港币找寻线索,但新疆幅员辽阔,并且与八个国家为邻(即东北部与蒙古毗邻,北部同俄罗斯联邦接壤,西北部及西部分别与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接壤,西南部与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接界),找寻工作一度陷入了大海捞针的困境,直至浅水湾别墅血案发生,也没有确切结果。

    “希望是真的,其他话见面谈,还是尽量节约一点卫星电话的电力吧。”叶天的回答变得极其谨慎。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谁都不想从梦乡的巅峰一下子跌到失败的地狱里来。

    藏都拉萨正变得越来越繁荣,这一点从嘈杂的市声里就能听得出。叔叔说过,每一次进藏,都能感受到这块伟大的沉睡雪域正在被一点一点唤醒,这总是令他惊喜而忧惧。他从没解释过“忧惧”何来,我也简单忽略过去,等他永远地长眠于港岛公墓后,自己才一遍遍后悔。

    在邵节、司马镜等六位叔伯眼中,我足够聪明,差不多能接掌叔叔的衣钵,但却总有遗憾不足之处,比起大哥陈塘差的不是一毫半厘。于是,此次选择沿西藏南路北上,交给叶天的另外一项重大任务就是找到陈塘——无论活人还是死尸。

    “陈风,明天黄昏见,我也该出发了。”叶天带着笑意挂断电话。我怀疑此刻他身边一定是有朋友在场,说话闪烁其词的。

    贝夏村曾出现在叔叔的日记本里,他指出,那地方只能当做夜晚的宿营地,歇脚可以,一旦遇到马贼或者恶劣天气的袭击,只会成为死地绝境。所以,我决定与叶天会合后,不会久留,天明即赶赴拉萨,做长时间的休整。

    目前面临的问题是,假如聋哑夫妻与小男孩没有亲缘关系,会任夏雪带走他吗?

    我沉思着将目光转向河边,他们两人像雕塑一般木立俯视着河面,已经很久没有改变姿势了。小男孩的藏袍下摆破了一个大口子,时时被风卷起,露出里面灰色的绒裤来。昨天黄昏,当他潜伏在河底时,所有的衣服都湿透了,到现在未必全干吧?

    藏民们用牛粪和干柴生火,我曾注意到石屋的角落里仅有一小堆柴草,只怕不够他用来烤干衣服的。

    忽然,小男孩挣脱了夏雪的扶持,双手伸到胸前攥住天珠猛地一挣,将皮绳揪断。当他双手捧着珠子举向天空时,十一眼天珠上的白色线条在阳光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在本地藏民和进藏者身上看到天珠是很寻常的事,但我此刻发现,那只原生天珠上有着相当繁复的金刚杵、菩提、虎牙、龟甲、如意、水纹图案,属于极其少见的珍品。

    第一部分 第24节:第一部  冰河山谷(23)

    以上每一种图案都有相当深奥的寓意,金刚杵象征“密宗法器、降伏妖魔”;菩提象征“觉悟正道、消除灾难、慈悲为怀”;虎牙象征“刚毅坚韧、消除波折”;龟甲象征“长命百岁、延年益寿”;如意象征“完美无缺”;水纹象征“巨大财富”。能够将诸多图案集中在一颗天珠上出现的话,这已经不能算作单纯意义上的天珠,而是一颗奇异的天然石,完全脱离了“藏饰”的范畴。

    天珠的藏语发音为“思怡”,寓意为“美好、威德、财富”,梵文则被称作“昧自尬”,其起源可追溯到公元前三千年到一千五百年之间阿利安人的印度古国。当时的人们为求神佛庇佑,因此创造出了天珠。巫师们将古老文献《吠陀经》中记载的咒术、图腾等符号图案造型画在石材上,同时渗透进了各种药物治病,并用巫术咒语的图腾意念把握佩戴,借此来获得诸佛众神的加持护佑。

    “那颗珠子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男孩子吸引住了。识货的人都明白,一旦将珠子带出藏地,必定能在珠宝商那里换得巨大的回报,因为它比任何藏饰商场中摆放的珍品都要神奇。

    6聋哑夫妻的真实身份

    “噢哈啦——”小男孩发出一声类似鸟鸣般的缓慢叫声,随即是两句简短的藏语:“卡内沛巴(从哪里来)?卡巴太卡(到哪里去)?”他是在向上天发问,而手里的珠子亦是敬奉上天,带着无比的虔诚姿态。

    我重复着这两句话,不自觉地用佛家的偈语在心底回答:“从来处来,向去处去。”

    偈语就像哲学家手里的笔尖一样,总是尖刻而不可捉摸,无法确切地给我们以耳提面命的答案。当我们潜心问佛时,得到的只是心声,亦即存在于潜意识层面的自悟。

    邵节突然在帐篷门口一闪,偷偷地向我招手。

    我收回心神,快步走回去。那时,向导正在带领民夫收拾帐篷和装备,随时等待拔营起寨。

    “有结果了,看。”邵节摊开掌心,一张记录得密密麻麻的便笺纸展现在我面前,“那两个人似乎是尼泊尔那边派过来的,司马监听到他们的交谈内容,与‘伏藏、伏藏师、玛哈嘎拉护法神留下的伏藏谜题’三项内容有关。嘿嘿,小小的一条空旷山谷入口处,竟然汇集了这么多天南海北的江湖高手,真的是很不简单呐!”

    他的额头留着未及擦去的冷汗,可见对便签纸上的内容感到非常震惊。

    “尼泊尔语翻译来的?”我向司马镜询问。

    他稳稳地点头,扬了扬手里的铅笔头,然后低头,继续飞快地记录着。

    便签纸上的内容是一行大字、一行小字交错排列的,大字前面标注着“男”字,另一行小字自然就是女人所说的了。

    “伏藏师仍然不见下落,这群人又如此厉害,再耗下去会露出破绽的。”这是男人的话。

    “离开,去鹰嘴台,最后搜索一遍,然后向西南撤离,避开神鹰会的人马。”

    “那个年轻人好厉害,连千日醉都放不倒他,真是少见。咱们在尼泊尔闭塞久了,连江湖上出来这样的大行家都不知道,可见华人世界里的顶尖高手数不胜数,比喜马拉雅山脉的山尖还多。这次回去,咱们还是闭关清修吧,十年后再重新出来,免得处处碰壁。”这又是男人的话。

    “千日醉对嗅觉不灵敏的人当然无效,别高估对方。记住,我们是最好的,才被委以重任出来寻找伏藏师,寺庙的振兴全在你我身上,别说丧气的话了。”

    “那样,太阳升起三竿的时候就动身,还是用‘磕头遁’的老办法。”这又是男人的话。

    “小东西怎么办?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当然,南去的路本来就难走,带上他毫无用处。这么久了,他从没带给咱们有用的线索,光是傻傻地画画。我跟踪过他,他到鹰嘴台之后,也只是傻愣愣地站着,既不主动寻找门户,也找不到入口。算了,咱们走,通知另外的人持续跟踪监视就好。”文字到这里结束,男人的话占了一多半,隐约透露出他们隶属于尼泊尔的某处寺庙,到这里来是为了寻找伏藏师。

    第一部分 第25节:第一部  冰河山谷(24)

    司马镜摘掉耳机,如释重负地长叹:“终于打开了一道缺口。”他扬了扬手里的便签本,“他们来自尼泊尔境内的天龙寺,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找藏地玛哈嘎拉护法神遗落人间的某件法器。”

    天龙寺是一座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寺院,如今更是亚洲旅游的亮点。如果不是绕路太多,这一次我们北来的时候,大概会去那里探访一番。

    “他们要走,我来跟踪。”邵节眼睛里突然有了神光。

    “为什么不先卜一卦?老邵,天龙寺是尼泊尔、藏南、藏中、藏北、新疆一线上实力最强大的寺庙,武功、财力、政府支持度全都排在第一位,其影响力约等于大陆的少林寺。我看他们两个都是经过易容伪装的,功夫一定相当了得,千万别大意。按我的算计,要跟踪的话也只能是陈风去,他的应变能力早就得到证实了,比我们这些老家伙们都强。”司马镜立刻提出反对。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因为他对天龙寺的描述非常中肯,没有丝毫的夸大其词。

    叔叔久闯西藏,有一次亲眼目睹天龙寺的一位武僧单挑九名藏地黄教最著名的哲蚌寺护院僧,同时以一对九,打得哲蚌寺的人六重伤、三轻伤,溃不成军,而那武僧只不过是天龙寺的末代弟子,入寺修行仅五年不足。

    精妙的易容术除了能改变人的脸型外貌,更能将自身的高明武功掩盖起来,外人无法察觉。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能看出他们的破绽,幸好司马镜的监听立下大功。

    “我去跟踪,另一方呢,仍旧没有动静?”夏雪向我说过,五花神教五行使来了两位,这话意在震慑,不知其中有没有水分?

    “没有,好像死掉了一样地沉寂。按说,解掉千日醉的毒性之后,他们至少会走出来透透气,活动一下筋骨才对。我猜,他们是在等待夏雪的命令,伺机而动。对了,联络到叶天吗?他怎么说?”司马镜处理问题的能力超过邵节,考虑得也多,能够照顾到方方面面,无一疏漏。

    “明天黄昏,贝夏村会合,然后一起返回大昭寺。”我简单地述说了与叶天的通话内容。

    一听到可能找到陈塘的消息,两个人同时被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地连声反问:“什么什么?叶天竟然……”

    我比任何人都相信叶天,他的办事能力亦经常受到叔叔的称赞。他说有消息,就一定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的事,既非空穴来风的臆测,也非人云亦云的意淫。

    邵节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陈塘消失了那么久,而且是在北疆的冰雪暴之中失去联络的,一定是被大雪掩埋,冻成了坚冰一块。叶天有什么本事,能从陈年历史中复原一切?陈风,别太相信朋友,现代社会的人际关系那么复杂,轻信只会坏事。”

    他与叶天会面不多,两人之间心存芥蒂,所以才会这么说。

    我压低声音,缓缓地告诉他们:“夏雪说,自己的同伴是五花神教的梅天蝎与孙柔枪,刻意提醒我不要自相残杀,引得其他黑道人物坐收渔翁之利。这两个人无须更多介绍,所以咱们必须取消一切狙杀计划,跟他们和平相处直至拉萨。”

    铮的一声,司马镜取出了他怀中的那面紫铜罗盘,屈指一弹,声音清脆悦耳之至。

    “纠正你一下,陈风,是和平相处到‘不能相处’为止,而不是拉萨。与叶天会合前,我们除了翻越北面的山梁外,还得在贝夏村驻扎一个晚上半个白天,意外随时都会发生。说不定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们两个老家伙就得违抗你的命令,自主选择动不动手,怎么样?”他呵了一口气,用皮大衣的袖子仔细地抹拭着罗盘。

    我们之间忽然有了小小的尴尬,很有可能他们以为我处处要求对夏雪一行手下留情,是因为美色当前,忘记了该怎么做。实际上,梅天蝎、孙柔枪的战斗力非常强悍,从许多黑道传闻中就能得出“不可轻敌”的结论。

    邵节、司马镜养尊处优久了,真正与敌人交手,胜负如何谁都无法预料。

    “那是一条蛇脉,以前我从沧海兄的陈述中就有这样的预判,结果走到此地一看,真真切切是一条得天独厚的大好蛇脉,可起高楼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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