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事件
“吉娜,你是不是恨我,恨我从来没有尽过作爸爸的责任?”郝主任无助哀伤地问。
安吉娜看了很不忍心,于是柔声地说:“不是的,我知道当年并不是你的责任,妈妈说,我只是她青春的一个错误,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我已经是成年人,大人的事情我多少懂一些,所以我能理解妈妈也能理解你,我们现在不是都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去改变,让一些不必要的争议发生?真的没有必要。”
郝主任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了那句他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吉娜,我爱你,你知道吗,我想让你生活在我的身边,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安吉娜的心咯噔了下,有点想哭,但却又忍不住发起火来:“告诉你不要就不要,你听不懂吗?好吧,认了你,可认了你又怎样,我的生活会变得更好是不是?我成年了,可以独立生活了,不需要你的照顾了,我不想成为人家的焦点,也不想成为你家里矛盾的火源,所以请让你我跟我妈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吧,求你了。”郝主任看着安吉娜愤怒又隐忍的表情,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惆怅着一张脸。
安吉娜说完大步地离开,随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折转回来,把右手掌贴在心口处,很真很轻地说:“在我心里,父亲的位置永远是属于你的,只是不要再改变我们的生活好吗?”
听了这句话,郝大伟的心又痛又喜,一行泪不自主地滑落下来,他下定决心,就凭安吉娜这句话,他也要拿出十二分的心来为安吉娜做她想做的事。
例会开始,郝主任一进来就呼应大家欢迎安吉娜康复归来,大家伙言不由衷地拍着掌,安吉娜鞠躬致谢。然后提出自己的计划,就是在社会特别关注这一版推出一个系列报道:关注生命、了解生命,主要追踪现在社会上广泛的坠胎事件,残胎事件,还有低龄坠胎事件,及坠胎胎儿的处理跟踪。
安吉娜还没详细说完,就有人提出异议了:“我们是市报,没有必要针对坠胎事件做专题报道吧,再说坠胎又不是什么新闻,电视报纸各媒体都在报,你在弄个系列有意思吗?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有必要这样浪费版面吗?”
坠胎泛滥
“我的意图就在这,为什么媒体反复报道,但还是有那么多人没有吸取教训,那是因为媒体作的只是表面性的报道,根本没有深入地去了解,我做这一计划,不单单是揭示化,低龄化,还有就是大家对坠胎的漠视,我最重要的是要让大家明白生命是多么的珍贵和难得------”安吉娜越说越激动。
“安吉娜,你搞清楚啊,这是市报,不是妇女计划生育报,如果你想作关于生育,坠胎的宣教,你不妨跟妇女报提提建议,坠胎,这也是计划生育之中的一种手段,照你这么一说,提倡大家不要坠胎,那是不是也等于说政府的计划生育政策也不行罗?”
“计划生育政策当然是有必要的,但是我相信计划生育的最好办法是防止的意外怀孕,而不是禁止生育,这跟亡羊补牢是同样的意思,如果大家有了这方面的意识,就会懂得保护自己,也保护了那些意外的小生命-------”安吉娜说得头头是道,郝主任在一边一方不发,听得津津有味。
最终还是有人提出最直接也最真实的异议:“你一个坠胎占个一系列报道,那其他人怎么办?这是公共版块,不是你自家后院的三分地,自己想咋整就咋整。”
郝主任咳了一声,说道:“我看这个主题不错,值得大家来讨论,这样吧,安吉娜你给我一个详细的策划书,然后我们再一起讨论怎么做。大家有事去忙吧。”
安吉娜笑着说:“主任说得对,我的意思是大家一起来做这个主题,这样会更全面一些。”
大伙还是不屑一顾,各自嘀咕着散会。安吉娜和郝主任走到最后,安吉娜耸耸肩,下定决心一定要做成这个主题,即使版面做不成,她的博客也可以。
郝主任走到身边来,讨好地说:“放心,我一定会跟社长争取的。”
让安吉娜都意想不到的是,她的报道发了一整版,她记得她把稿子交给郝主任审查的时候,跟他说过,如果社长不同意的话,就不要勉强,她也不想郝主任难做。
报纸一发下来,采编部一片哗然,各怀意见。不一会儿,社长就打电话来召见郝主任和安吉娜。
安吉娜以为社长批了的,这回召见,不会是嘉奖吧。进了电梯,郝主任一副正气凛然地说:“别怕,一切有我担着。”安吉娜的头上仿佛挨了一棒,看来,此次一去,凶多吉少啊。
空穴来风
果然,社长在办公室暴跳如雷,看见郝主任和安吉娜两个人,黑着一张脸,把报纸狠狠地甩在桌子上,怒吼:“说,这是谁的主意,今天市长打电话来,问我,我们报纸的宗旨是什么?和谐社会,关注民生。你看看,你们现在弄的这些是什么,血腥,这么大的一个动作,居然跟我连一个招呼都不打,郝大伟,你说这是为什么?”
郝主任低着头,什么不说,他早做好挨骂的准备了。今天就算社长骂得推山倒海,他也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忍”!
安吉娜毕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在一边不知死活地说:“关注妇女的人流,健康,也是关注民生的一部份,不是吗,社长。”
“那也不可以夸张报道,这是党报,安吉娜,你弄这么血腥的报道和文字,根本不符合我们报纸的风格,你来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还不了解吗?回去给我写份检讨报告来。上面的我已经替你们挨了,这个报道就此为止!”社长紧拉的一张脸始终没有松开。
郝主任看形势差不多,就说:“那社长你忙,我们先告辞了。”
“慢着,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虽然我无权干涉属下的私人感情,但是如果私人感情影响了工作,甚至是整个报社的团结、风气,那我就不得不管一管了。”社长的严肃又复杂的表情,让人捉磨不透。
安吉娜向来心直口快,不喜欢遮遮挡挡的,于是直截了当地问:“社长大人有什么话请直说。”
社长怒气地点了一下头:“直说?好!我希望你们两个人私底下的交情,不要影响到台面上的工作,也希望你们各自检点一下各人的生活作风,别的就不用我再说得那么清楚了吧?”
安吉娜一听,怒火中烧,什么各人作风,我安吉娜作人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社长,你说什么个人作风?请你说清楚一点。”
郝主任因为这一次利用公权私交让安吉娜上了整版,所以心虚不敢说话,直到社长震耳欲聋地吼道:“难道,你还想让我站在大厦顶层公布你们两个的暧昧关系吗?”他那双眯眼才瞪开了,脸上的表情愣住了:“什么,这,这,这纯属谣言!”
“谣言?我知道这不是空穴来风,关于你们俩的暧昧关系,报社上下早有传闻,只是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一直相信老郝你的为人,但是你这次真的太过火了,你让我怎么再帮你们掩盖?”
安吉娜又何尝不清楚这个传闻,只是她一直认为只要自己走得直行得正,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这次社长居然把这谣言当事,她就不得不为自己言正维词了。
安吉娜正想力争清白,没想到郝主任清晰地说:“社长,我们是有关系,但不是大家说的关系,她,她,她是我的女儿!”
两腿一开就可以完成任务
私生女
安吉娜伸出的手瘫了下来,又愤怒又无奈地转过来看着郝主任:“你,你怎么可以说?”在她的心里,她宁愿被人误会她和郝主任是那种关系,她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是他的私生女。
社长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一时也缓不过神来。只有郝主任自顾自地说着:“她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我欠她的太多太多,社长要处要罚,我绝无异议。”
安吉娜一时无法接受秘密揭开,气得转头跑掉。谁知刚到采编部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说:“如果我不是亲耳听见,郝胖子对她说:吉娜,我真的很爱你,我欠你的太多,我直不敢相信啊。”
然后又有一个人接茬:“我看他们俩个一定是有了什么了,不然郝主任为什么会觉得欠了她?我看啊她住院的这一星期不是什么病吧,说不定是去人流也不一定啊,做了人流,突然良心发现了,所以才想着作这些报道,你们说是不是?”
本来已经满腔怒火的安吉娜一听到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脚踢开门,里面的人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门。
“你们的前辈子是长舌妇吗?这么喜欢窥探议论别人的隐私,为什么不出去多跑几个实际性的新闻?”
“呼呵,跑了又怎么样,跑再累,写再多,没有关系没有手段,不也是白搭?我们可不像某些人的命那么好,随便医院一躺,就能来一个大版,这叫什么,在哪摔一跤也要拾一把米,摔得多好啊,捡了多大的一把米啊。”
“有话明说,不用暗枪藏剑的。”
“明说就明说,我们不像有的人两腿一开就可以完成任务,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干脆趁早回家算了。”比安吉娜资格老好几年的尤记者抱着胸一半蔑视一半愤恨地说。
安吉娜深吸一口气,双拳握得紧紧的,指甲掐入肉里,传来一阵阵剌心的痛,她竭力地压住胸中的汹汹怒火,她知道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刚才在社长办公室的事情已经够她烦心的了,她不想再跟这些无聊的人争论下去,否则她真不敢保证她不会伤人。
见安吉娜默不作声,其他的几次更放肆了,安吉娜怒瞪着一双眼抬起头,郑重严然地说:“如果再有人低毁我的人格,诬造事实,休怪我不客气!我说到做到!”
尤记者疏眉一扬,嘴一撇说:“事实摆在眼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的人想影子正,首先要坐得正,要不,就休怪有人不服!”
关系不寻常
“有谁不服,站出来!有谁不服的,可以拿出一份好的计划书来,我下个星期也给他一个专版!想要说别人,先看看自己做了多少再说。我刚才从读者热线上获知,安吉娜今天的这版报道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和共鸣,有很多读者纷纷要求见安吉娜,要给她提供相关的线索,这就是群众的眼睛!也请各位试想一下当初入这一行的初衷是什么?试想一下,我们是不是都越走越远了?什么是记者?难道在各位的心里认为,每天一个模式地传达着上一级的会议,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就是记者?在老百姓的心里,记者是他们的眼睛,是他们的代言者,是他们最信赖的倾述者。”郝主任站在门口处义正严辞的说道。
在坐的各位听了悻悻然,不再作声。
办公室顿时沉静了下来,接着郝主任习惯性地咳了两声说:“有一件事,我想我有必要跟大家交底了,大家一直认为我跟安吉娜关系不寻常,好吧,我今天就满足大家的探知欲,安吉娜是我的-------”
安吉娜嗖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大声喝道:“不许说!我不许你说,别人怎么说我不管,只要我没有做过的,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安吉娜还是我安吉娜,走得正,行得直,各位要怎么猜想悉听尊便了。”
大家被两个人这样一言来一言去的,却倒更糊涂了。
“吉娜,我不能让大家误会你,我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郝主任迫切地说。
“你要是说,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安吉娜痛苦地说。
底下有人冷哼了一句:“既然做了就应该敢担当!”
这句话极大地触动了郝主任,郝主任作了豁出去的准备:“安吉娜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安吉娜愣了,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安吉娜愤愤地看着郝主任,怒狂地对郝主任吼了一声:“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然后随手抓起包,跑出办公室。
上刀山下火海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只是很想很想找一个人说话,找一个人静静地陪着她哭。
走着走着,竟走到派出所,走到门口才返过魂来,怎么会来这,难不成她想要找的人是马立?才不会,她才不会相信肖如烟说的,马立原本是会爱上她的,好吧,就算马立会爱上她,顶多也是他的一厢情愿,她是找不出一点可以让她爱上他的理由来。
正自嘲地准备转头走掉,心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心里有一点点疼,蓝凯杰。他好吗?两个星期没有看到他,感觉就像过了一世纪,他还记得她吗?他会像她这样想念她吗?哪怕只是偶尔的一点点。他会吗?会吗?安吉娜心里自问着,觉得自己好孤单好可怜。他的心里只有楼兰,不是吗?即使她死了,他还是忘不掉她不是吗?她是他心中无可取代的。而自己呢?又会是谁心里的无可取代?
“安吉娜,安吉娜,安吉娜,怎么来了,又要走?”马立从背后追上来。
“走错路了。”安吉娜面无表情地回答。
“走错路?不会吧?不,你没走错啊,我正打算找你呢,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你那天是怎么晕倒的,你记得吗?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是不是知道一些线索?走,到里面,把你知道都告诉我!”马立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安吉娜脑子一片乱,涨涨的像要爆炸似的:“够了,你问够了没有?”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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