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心意?那明明是我独自的贺礼!”
“嗯——”他深思,俊美的脸映着秋日淡淡的阳光,很是好看,“如今你是我的妻,你的便是为夫的,为夫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混蛋。”她低骂。
“你说什么?方才为夫没听清。”他眯眼。
“我饿了,要吃鸡蛋。”
“哦,那我们先回家。”
拾九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捶着马车车壁,满脸忿忿。
元伯与容紫早带着一干下人候在门口,萧遥被这么大的阵势吓了一跳,“早知便同你悄悄地回来。”
“
嗯——我们私奔不大成功。”
司秀诙谐的说笑叫萧遥抑郁的心情方退去些,她挽着他的手,狠狠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才算完事,司秀痛得皱了眉,“今儿晚上,哼哼……”
“元伯好。”她手上掐得益发厉害,面上却乖巧可人,又隐隐带着几分新嫁娘的羞涩,叫人看着便生出喜悦。
“好好好,姑娘也好,夫人,是夫人,祝贺爷与夫人新婚。”
容紫替人收拾了客房,拾九便去西厢房歇着了,不害无伤在东厢房,他们却要在晚间才能到。
过去在草原上住在一个帐篷里,如今住了屋子,只不过是在他房里添上一个梳妆台,多了几件衣服罢了,司秀却看着很是欢喜。
二人洗漱过后,她在这厢梳头发,刚绾好发髻,便从镜子里看见司秀散着长发站在她身后,她默默看了他一眼,不理。
司秀委屈了,“媳妇儿。”
她将一支白玉簪子举起,比了比,便要簪到发上,司秀突然从她手中抽出了那支簪子,“这簪子不好。”
“嗯?”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方木盒,神秘兮兮地笑,萧遥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头竟是一支双层的玉簪,那玉簪外头一层是镂空的繁复花纹,里头确实一朵绽放的莲花,里头的莲花,竟是红玉,如此看去,极其抢眼,别致淡雅,很是适合她简单的发髻。
“这……”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崴了脚,择近来我府里?”
“自然记得。”她点头,忽而惊道:“这是我上次没得的簪子?”
“那手艺人嫌你一身铜臭。”司秀笑,待看她将要恼羞成怒了方道:“我央了他几日,他便答应替我做这簪子,此玉难得,亦只有他才能做出这般精巧的簪子方不毁了这玉。”
他轻轻浅浅地笑,替她将簪子别入发间,他打量了下,道:“不错,我媳妇儿就是好看。”
萧遥高兴,“我原先想要簪子,却是为了送人,那时我不绾发,自然用不着这玩意儿,难得你还记得。”
司秀便笑开,“如今此簪珍贵不可送人……我欠你一份定情信物。”
“既是你送的,我又怎会送人。”
司秀弯腰凑近了,“阿遥,你夫君要奖励。”他扬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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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别过头,“不亲,才送件礼便得寸进尺。”
“嗯——那便为我梳发吧。”他几番委屈地瞅她,“我退而求其次。”
萧遥站了起来让他坐下,冷不防他仰首在她唇上吧唧了一口,笑得餍足,“梳头梳头。”
她便止不住地笑了。
司秀的头发光滑得如同上好的缎子,指尖触上能觉着发微凉,她忽略某人惬意地闭上双眼,将他的发盘起来,用了紫金冠戴上,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
秋日的阳光射进来,又是满屋的芬芳。
待进了皇宫,大明宝殿上,她与司秀一同向帝后行大礼,此番皇家多喜,圣上龙颜大悦,这夫妻二人便得了许多赏赐,萧遥这个四皇子妃得正一品诰命。
下了殿之后,司秀与她少不了被百官贺了一番,司秀便免不了与百官寒暄,这位皇子虽受帝后宠爱,朝政之事却也参与极少,因此不用如何敷衍即可,待众人退去后他便拉着她到得皇后的宫殿,彼时帝后正在同漆黎煦、昭华这对新婚夫妇说笑,他们一到,更是热闹。
“下江南之前我便看出了谨儿同阿遥亲密,这不,才过了半年呢,媳妇都娶到手了。”皇后微微笑着。
“正是,母后眼睛尖。”昭华嘻嘻地笑,“阿遥,当日你不见了,可知叫我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倒叫四皇兄给你找着了。”
多日不见,昭华更显几分明丽,漆黎煦温和地笑。
“叫公主和驸马爷忧心了。”萧遥道。
“不曾见过你绾发,如今为□,果真是不一样了。这簪子也好看,四皇兄送的吧?”昭华打趣,漆黎煦却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公主不也一样?”
她眨眼,满意地看见昭华红了脸。
皇帝便笑道:“昭华,如今嫁做□,万不可同过去那般胡闹了。”
昭华道了声“是”,便作了贤良淑德的妻子,漆黎煦微笑。
四人一同出来时,昭华跟在漆黎煦后头,只知她甜蜜地笑,那时司秀牵了萧遥的手道:“如今秋菊开得倒甚是娇艳。”
漆黎煦看了看司秀,道:“御花园里景色奇异美丽,红枫也是极美的。”
“枫叶——还是要去秋山上看。”他转头看向萧遥,“阿遥,日后得了空,我们去秋
山看枫叶可好。”
她笑着点了点头,“你不许反悔。”
“自然。”
漆黎煦忽然道:“时候不早了,我与公主要先行一步,告辞。”
昭华看了他一眼,便也笑了,“是了,还要回去,公公的身子不大好。”
“既如此,那你们还是先走吧,路上小心。”萧遥朝他们轻轻挥了挥手。
两人对视了一会,司秀扬起笑道:“媳妇儿,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了,由于住校,更文速度减慢。。。
☆、第四十章
秋,红枫,回门。
萧遥无奈地看着容紫忙碌的身影道:“我原想着简单点便好,弄这么大仗势做什么?”
“随她张罗吧。”司秀轻轻吹了吹茶面道。
“夫人。”容紫走过来,“话不能这样说,您与爷太过低调,可这回门是场面上的事,到底还是不能叫您娘家人觉着爷亏待了您才好。”
萧遥嬉皮笑脸起来,“谁不知道我私自嫁了四皇子,这皇家风范帝室尊严,礼再轻也没人敢说皇家的不是啊。”
司秀将茶杯放下,轻挑起眉毛,“阿遥,你来同我说说什么叫‘私自’?”
“……”
容紫偷偷笑了下便离开吩咐人办事去了,待她走远,司秀方慢悠悠道:“求娶前岳父岳母也都通过信,你我明媒正娶,怎生就有了‘私自’?嗯?”
他最后那声“嗯”力道不足震慑却厉害,萧遥肃目正色,“是,我用词不当,还请公子体谅。”
他唇角带笑,点头,“好姑娘,有觉悟。”
容紫使人先带着礼品走了,元伯看着这女孩儿的热腾劲儿,感慨道:“看来也是时候替容紫找门婆家了。”
萧遥忙道:“正是,正是,若不嫌弃,我可替她相几个好的,我们先挑起来?”
元伯弯着圆眼道:“既然夫人说好,必然是好的。”
萧遥便笑了,司秀便道:“阿遥才进门,身边也没个帮衬到底不好,此事还是先缓缓罢。”
元伯道:“爷说的很是,也不好叫夫人为府里的事太过劳累。”
而后元伯又交代了几件事便寻了个由头离开了,萧遥跳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他,手指尖都颤了,“你你你……”
司秀站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你我该动身了罢。”萧遥不语,他笑道:“容紫处处为你好,略……管束着你,也是好的。”
“东方谨,你好意思说‘略’管束?容紫也……太严厉了些。”
此事因由,还得从几日前说起——
那日阳光甚好,光线穿过红枫,透明的微红叫叶片看起来舒展优雅,仪态万分,成片的枫林谱成飒飒的乐曲,古朴。
夫妻二人闲得发慌,司秀便提议下棋。
萧遥笑了声道:“好,总算可找个事儿来打
发时间了,我同你下。”
说罢,她摆开棋盘,却突然顿住,笑看着他。
“怎么?”司秀在石椅上坐下,抿了口茶道。
“我同你对弈,可要挂大彩。”萧遥将手指抵在唇前遮住快藏不住的笑,“如何?”
司秀手中执着茶杯,嘴角似有若无地扬起,极是动人,“看来——你是胜券在握?”
“近日总赚不得闲钱,空落落的叫人心烦。”萧遥嘿了一声,将发置于肩前。
司秀的茶杯与石桌有一声低微的碰触声,“挂什么彩?”
萧遥笑得越发开心,“公子的钱不赚白不赚,就一千两。”说罢,未等司秀回答,手中便抓了一把棋子,“你猜。”
“既然有大彩,我便不与你猜先,你黑我白。”他替她倒了杯茶,伸手请她坐。
“既是如此,那我便先行了。”萧遥手中抓了三子棋,正中摆下。
司秀眉轻挑,抬手落子。
已近黄昏,小厮阿责来唤用晚膳,还未开口却被容紫拦下,容紫瞪了他一眼,又用眼角使他看两位主子,阿责会看眼色,当下便不喊了,只压低了声音问容紫,“爷同夫人下了许久了罢,你何时到的?”
“我早便到了,他二人已用了心,我便候在一旁置水,想来是不愿有人打扰,便站在这里看着。”容紫抬头看看二人,夫人手中捏着枚黑子,皱着眉紧盯着棋局,容紫看不懂棋,只见那棋盘上黑白交错,互相牵制,竟是谁也不让谁。
萧遥忽的将黑子搁下,伸出食指搅乱了棋局,“不玩了不玩了,你让着我,我赢不了你。”
容紫这才敢出声,笑道:“可是和棋了?和和气气才好,已到了晚膳的时候了,可让阿责使人去摆桌子了?”
萧遥噗得笑出声“容紫,你同阿责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以为我们没听见?好了罢,阿责你去吧,免得容紫又要唠叨了。”
阿责听了便应下走开。
容紫为二人添了茶:“这茶已凉了,亦要用晚膳了,便让容紫撤了吧。”
萧遥道:“容紫啊,你不给热茶却要撤了,哪有你这样管主子的。”
容紫叹了口气,转头向司秀道:“爷,多喝茶夫人晚上又睡不着了,吃不下了饭怎么办,膳前不饮茶,夫人......”
容紫说了一大通,萧遥听得一愣一愣的,倒是司秀认真听着,时不时还点头,又激起了容紫教训萧遥的兴头,萧遥算是知道了,容紫要训她并不是直接说出来,而是很“好心”地报告给爷,再由爷下定夺。
“容紫说得极是,是为夫想得不周到了,日后容紫说的话,夫人必要都遵从。”司秀勾起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
萧遥垂下了头,睁大一双眼不知道说什么。
“司秀!”
“嗯,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他手中执着一枚棋子,轻轻敲着棋盘,声音极是清脆好听。
“没了......”萧遥只好打碎了牙活血吞。
“夫人说方才那棋局怎么算?”
司秀站起来去牵萧遥的手,萧遥也没多想,下意识拉住他。
“和棋和棋。”她越发郁闷,心中却甚是佩服司秀的棋艺,沉稳内敛,却又隐隐透着凌厉霸气。
阿责又回了来“爷,夫人,晚膳已摆好了。”
晚膳时,萧遥那些挑食的毛病也叫容紫数落了个遍,她言语委婉叫伶牙俐齿的萧遥也说不出什么。
想起这件事,萧遥叹了口气,“想来我头顶上,也就是你这一个夫权了。”
“怎么说?”
“当今女子,莫不是被政权、族权、神权、夫权这四条绳索束缚,我如今‘攀龙附凤’嫁与你,‘安分守己’便不畏政权,族权不必说,我不信神鬼,你说说看,我可不是就你这么一个夫权了?”
“很有道理。”他道。
萧遥想了想,还是□有道理。
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人谈笑间,便已行至萧府,她抬头忘了忘那龙飞凤舞的门匾,道:“我在这里头住了这么些年,能真真正正瞧清这门匾的,恐怕也就是今日。”
那守门的便只有苦笑,他虽奇怪两人不坐马车不骑马,但因对方身份尊贵,压根没他插话的份儿,况且这位皇室的姑爷,回门礼便丰厚得叫人惊叹,可见这位姑爷对待小姐的重视了。
容紫早候在门口,见他二人独自行来,道:“阿责没跟来么?”
萧遥笑了笑,司秀牵了她的手,“进去吧。”
她侧脸看他,他的脸还是那么俊逸好看,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生出许多暖意
,她突然想起来时随心对她说的一句话——“你这样专于一人,而那人眼中亦只有你再无他人,这是多么难得的默契,只能说你何其幸运,遇上了自己的姻缘。阿遥,我真替你欢喜。”
她亦很欢喜,嫁给他的这段日子也真的快活,她助他帮他,恐怕已不是当初单纯的报答了。
堂上坐着萧复生与大夫人,秋初落坐下首,听见他二人的脚步声,辩着方向朝她笑了笑,她的几个哥嫂妹妹都坐着,有亲切有不屑有祝福有嫉妒,神态各异。
司秀不动声色,也只像往常一般对她体贴至极,二人奉了茶,萧复生嘱咐了几句便不再说话了,倒是她那好妹妹萧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神在他二人间瞟。
若非她记性好,这几个不常见的妹妹,她还真是记不清名姓。
在司秀面前,萧家人对她母亲倒是尊敬万分,二夫人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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