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法追寻那股感觉,未必表示,其他人没能力继续追寻下去!
就在薛三等人好生失望之际,一倏快绝人影,幕然“伏”的一声自缘来楼的檐顶一跃而下,更闪电跃进市集人群之中,再循着适才那股感觉消失的方向追寻而去!
这倏人影,正是当今武林十大探子之首“血里闯”!
他等间不易出动,今次现身长安城,其实是受人重金所托,为其寻找他最想一战的对手!但见血里闯在市集人群中一面穿插前进,一面心中暗付:“大隐隐于市!你挥隐于人烟最盛的长安城,是欲借此易于混入寻常百姓中藏身,抑或,疯狂的你,还有另一个不足为外人知道的原因?”
“无论如何,我血里闯绝不会有负所托,一定会将你找出来的!”
到底,血里闯是受谁所托前来寻人?托他的人,会否是从来不败的公子败?而他要寻的人,又会否是公子败最想战的人——直至目前为止、聂家历代最强的聂锋?
一个疯狂得可能已经没有了心的人?
一个不带心的人?
一月之后,又是长安城。
在长安城以北一个偏僻滩头,非但远离市集,那里有数爿细小石屋,更是整个长安城最残旧破落的楼房。
而十憐,正是居于其中一爿石屋之中,她和他的双亲迁居长安,已快有半个月了。
十憐,一个听起来莫名其妙的名字,却原来她本姓顾,全名顾十憐,更是一个刚出世不久便被亲生父母遗弃街头的孤女,幸而得一对卖武为生的“顾宁”夫妇,将其捡回家里抚养,才不致流落街头。
而这对好心肠的顾宁夫妇,正是十憐如今的双亲。二人虽非十燐的血脉至亲,却一直视十燐如己出。十憐曾听顾宁二人说过无数次。
当年他两在街角发现被遗弃的十憐,也曾因家境极度贫困而欲不顾而去,但始终不忍见一个初生的小女婴饿死街头,最后在十度欲拾难离之下,终于还是将十憐抱回家中。
而正因二人曾十度欲拾她而去,却终归还是燐悯她的身世,而甘愿肩负这个重担,故才会为她取名“十憐”。
只是,纵然十憐得顾宁夫妇纳为女儿,从小至大的生活却仍异常清苦。
顾宁夫妇原来均出自剑术世家,顾宁祖传的顾家剑曾一度显赫江湖,可惜家道中落,至他们这一代已一贫如洗,二人唯有天涯流浪,被逼以卖武为生。
幸而二人中年得十憐这个侍亲至孝的养女,清贫的一生,总算也有点欣慰。
而事实上,十憐除了侍亲至孝,如今余之年,更出落得艳茹桃花,尽管平素不施胭脂,在每日卖武之时,围观的群众也无不惊艳。
而她习自顾宁的顾家剑法,更是日益闲熟,可惜的是,任她的剑法如何到家,她和她的双亲,在生活逼人之下,还是不得不以卖武为生。
这正是习武之人的千古悲哀!唯十燐对落泊的命运始终毫无怨言,她其实比其柔弱的外表更为坚强!只是近年卖武的生计不好过,围观坊众的打赏愈来愈少。也难怪!神州近年来旱灾频盈,百姓们连吃也没得吃了,谁还有余钱打赏给卖武的?
故十憐与其双亲才会于半月之前迁居长安,心想长安总算是个大都,爷们的出手,总较穷乡僻壤的好。
而十憐他们也负担不起在市集投栈,唯有在此偏僻滩头,租下一爿破旧小屋暂作栖身,然而,十憐仅在此住了数天,便逐渐发现一些奇事。
时值炎夏,长安日日热如煎锅,但十憐发现,这个偏僻滩头的海水竟是冷如冰川!不但如此,水里更无活鱼,即使偶然发现一些鱼儿漂浮,也只是一些冻僵了的鱼尸!
何以这带的海水会冷如玄冰?何以活鱼也要冻僵?会否在海水之中,有一些物事弄至如此?
除了海水其寒彻骨,十憐海发现另一件更令她奇怪的事,便是那爿位于另一边滩头高处的石屋!
严格来说,那爿石屋甚至比十燐他们所居的石屋更为破落,更为残旧,且相距十憐所在的滩头足有百丈之遥:由于整爿石屋坐落于另一边滩头较高之处,周遭更无其余石屋相邻,故骤眼看来,这爿石屋就像是一个离群独居、孤高绝世的天涯孤客!
会否,屋内也真的住着一个不想再见世人、而世人也不想再见的人?
更离奇的是,附近的雀鸟大都喜欢在十燐这边滩头的数爿小屋流连,却无论如何也不敢飞近那爿石屋;对雀鸟来说,那爿石屋就像一个所有生灵勿近的坟墓!
而十憐更同时发现,那爿石屋每夜皆不点灯。
初时十燐还以为那屋夜不点灯,定是早已荒废,内里必然无人,但实情却非如此。
缘于每隔数夜,十憐总在夜半之时,被一阵沉重的喘息声惊醒!
而这阵沉重的喘息声,正是自百丈外那爿石屋之内远远传来!
十憐相当讶异,只因那石屋远在百丈之外,何以她竟然能听见屋内传来的喘息声?而相邻的邻舍却全然不知,甚至其双亲也无所觉?
但回心一想,也许十燐在这段日子剑艺已有打进,故她已能听见百丈外的声音,亦未可料!然而无论如何,那阵沉重的喘息声已证明小屋之内有人居住,只是这个人,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听那阵沉重的喘息声,十憐只隐隐感到屋内的人似是异常辛苦,犹如一头受伤的猛兽!何以一个人的喘息声竟如猛兽?为何这个热门总是每隔数夜,在夜半辛苦喘息?难道这个人怀重疾?
这样一想,十憐对居于那爿屋内的人益发好奇,终于有一夜,就在那阵沉重的喘息声再度夜半之际,十憐决定静静前往那爿小屋探视一下。百丈距离并不太远,只是十憐每朝那屋踏前一步,便不知为何,愈感到心头发寒,就像她自己的心在警告着他,别再接近那爿小屋,否则,将会有极度可怖的事发生!
唯即使眼前事刀山火海,十憐已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她今夜决要一看屋内的人,到底是何生模样?
不消一会,十憐终于步至那爿小屋门前,至此她方才发觉,这爿小屋四周,竟出奇地较她那边滩头倍为寒冷,而那阵喘息声,更愈来愈是沉重,沉重得如同……
就在她的身后!
“!”天!这一变当真非同小可!全因十憐本以为那人还在石屋内喘息,却不至何时,此时竟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那阵沉重的喘息声?这怎可能是凡人该有的身法?
十憐一惊,更情不自禁回头一望身后发生何事,讵料一看之下,她的一双眸子,竟尔睁得老大,一张粉脸更登时面无血色,只因她赫然看见了……
“啊…?你……?”
雪饮神锋 第三章 惊寒一瞥
眼睛,向来是人的灵魂之窗,更是人最信任的最佳朋友。
缘于眼睛能让人看见世间的一切物事;有时候耳听回来的流传,总不及亲眼一看,更能令人人信。
然而今夜,却有一个人,竟开始不敢相信自己凡人眼睛!
这个人正是“十憐”!
与父母在长安卖武维生的“顾十憐”!
已经廿多年了!十憐一直最相信自己一双眼睛看见的物事,但她这个信念,终于有点动摇!今夜她的眼睛瞥见的事,是在叫她一颗芳心无法置信!
全因就在她转身一看那阵突然出现于其身后的沉重喘息声之际,她所瞥见的,简直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赫然看见一条人影!一条冰封了的人影!
严格来说,那其实已非一条人影,而是一道凝留于十燐身后的“人形”冰劲!
这到道人形冰劲,与一个人的大小相若,显而易见,必是一个人身怀冰寒内劲的人所留下!亦由于此人身形消失得太快,身上散发的寒气来不及消散,才会在十憐身后残留这道冰影!
十憐也是习武之人,当然明白一个人能在虚空中残留与自己身形一样的冰劲,其内气修为只盖世实在令人无法想像,但更教她诧异的,是此人身形之快!
此人的喘息声适才还在她身后,却在她回头一望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若非留下那道人形冰劲,那十憐亦不敢肯定,刚才自己身后是否真的曾出现过一个人?
眼前诡异情景尽管匪夷所思,惟十憐犹来不及定下心神,更教她惊讶的事亦接踵而来!戛地,十憐右边耳畔忽又响起一阵沉语声,道:“你,就是那个新搬来的女孩?”
“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天!这是一个男人的语声!那破旧石屋内住着的,原来是…一个男人?他为何每隔数夜,便如同一头受伤猛兽般沉重喘息?
而他,竟然也知道十憐一家最近搬来百丈之外?那…,岂非她在留意他,他,亦一直在留意她?
乍闻这阵话声,十憐这次的反应更快,不由分说,已第一时间转脸一看,网望能瞧清此人的如山真貌,可是“蓬”的一声,那男人竟又再次平地消失,仅余下他身上寒气残留的人形冰劲,还有一句话:“别动!留在这儿……”
“有人埋伏!”
有人埋伏?何以他这爿貌不惊人的破旧石屋,会招惹别人埋伏?
十憐未及细想,突又听屋子前方爆出五道“隆”然声响,十条快绝的身影,赫然已自石屋门前十丈破地而出,更迅即将这爿小屋重重包围!
十憐定神一望,只见这十条身影,竟是十名一身劲装的汉子!各人眼神精光闪烁,显见尽属高手!
势难料到,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非但有十燐在好奇之下夜探这爿石屋,更有十条大汉老早收敛气息,藏身地下埋伏,他们的目标,难道是那个居于屋内的汉子?
石屋之顶朗声高呼道:
“嘿!找了五年,终于也给我们找到了你!今日我们江南十大禽兽,誓要手刃你这柄狂刀,为老三老四清算粉身碎骨只仇!”
原来这十条大汉,正是恶名昭著的“江南十二禽兽”其中之十!这十二头人中禽兽早已在江南作恶多端,奸淫掳掠,视人命如草芥,却因各负高强武艺,在十二人联手之下简直所向披匿,故即使官府及其他武林正道,亦对他们兽行束手无策!
但在五年之前,十二禽兽中的老三和老四终被人击毙,更是全身上下化为无数冰碎而死,可说是粉身碎骨,从此十二禽兽亦被逼易称十大禽兽!
而击杀他们老是拿老四的,正是今夜他们要伏击的那名汉子!
十大禽兽的老大语声方罢,十燐已随即顺着十大目光,朝石屋之顶望去,一张粉脸不由一变!
原来不知于何时,一条高大身影已在屋顶之上,背向众人耸立!这条高大身影,想必正是那爿石屋的主人——那名每隔数夜便发出沉重喘息的神秘汉子!
而这一眼,十憐尽管仍无法瞧清其真正面目,但即使单看其背影,一时间竟令她有点心驰神往!
全因“他”如今虽背向众人而立,但其全身上下,竟隐然散发着一股天地任我纵横的气势,加上一头随风飘扬着的散发,骤眼看去,整个人竟如一个无人能及的魔神!
唯一令十憐有点担心的,是“他”自现身以后,胸膛一直起伏不停,身躯也在轻微颤抖,喉头更断续地发出一些沉重喘息,就如他过往每隔数夜喘息一般,也不知是他身怀隐疾,还是有别的原因。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他虽一直背立喘息不语,看在十大禽兽眼里,却反觉他不把他们放在眼内,禽兽中的老大又吹须碌眼道:“妈的!我与你说话,你为何答也不答?快快亮刀!我们已等得不耐烦了!”
乍闻此语,那神秘汉子终于缓缓道:
“你们的老三老四早已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我,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出手。”“你们,今日也别要逼我。”
他的声音低沉如一个无底深渊,令人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语调中更蕴含一种叫人心寒的感觉,一种万物皆可被其轻易撕杀的感觉!
十大禽兽老大闻言一阵冷笑,道:
“废话!五年前你若真的只是被逼出手,又怎会将我们老三老四劈个粉身碎骨,就像与他们有深仇大恨?”“无谓狡辩了!接招吧!”
一声接招,十大禽兽老大已向其余九头禽兽使了一个眼色,赫听“铮”然尖响,十人已各自拔出一柄弯如兽牙的大刀,正是他们的独门兵刃兽牙刀,身形更如十道长虹掠起,一同向屋顶上的神秘汉子扑杀而上!
“小…心!”眼见十人联手而上,一直旁观的十燐一时情急高呼示警,但她随即发现,自己的高呼根本是多此一举!
因为,“他”根本赫见不用任何人为其示警!
赫见十道兽牙刀的寒光劈到屋顶刹那,戛地“飒”的一声。那神秘汉子竟已如狂风般消失,更在所站之位残留下一道人形冰劲,十大禽兽已来不及抽刀,十柄兽牙刀遂齐向那道人形冰劲疾劈!
说也奇怪!十刀劈及人形冰劲同时,众人只感觉浑身上下如遭冰击,遍体血脉如要即使凝结,兽牙刀更像被那人形冰劲吸摄,霎时间进退不得!
幸而十人能在江湖崛起,亦非浪得虚名,内气修为也是不弱,十人随即暗自气聚丹田,鼓劲一吐,合十人之气,波的一声,总算将十刀硬生抽离那道人形冰劲的制肘!
然而双方犹未正式交手,只是短兵相接,十大禽兽已阵脚微乱,十人于是更为提高警觉,抽刀后游目一扫,只见那神秘汉子竟又已背立于五丈外的滩头!
十大禽兽老大道:
“好家伙!果真有两下子!难怪当日老三老四会惨死于你刀下!但你且别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53_53633/7732795.html